阿什利·扬走向点球点的时候,表情像极了一只替罪羊,果然他成了那只羊。英格兰这次很团结,另一位年老一点的阿什利说:“我们肯为队友死在球场上”,然后把点球射向布冯的手心。
我原以为英格兰人面对布冯会有冲破宿命的勇气,赛前,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意大利男人极其轻佻,“看英格兰队的录像?还不如看A片!”英格兰人真不应该把场上球员比喻成11条斗牛犬,自从1835年英国废除斗犬制度以后,这个古老的凶悍品种早都成了家庭犬,文雅得像一位英国绅士。
英国媒体这次宽恕了两位阿什利,也一起宽恕了皮尔斯、瓦德尔、索斯盖特、因斯、瓦塞尔、卡拉格等一长串罚丢点球的球员,他们找到了一只更大的替罪羊——宿命,就像至尊宝对青霞说“上天注定的”。中国人特别能理解这种鼻祖心态,无论面对怎么样的失败和落伍,总能为自己找到掩盖的藉口,除了承认现实。虽然我们一直想把足球鼻祖的名号抢到自己名下,只认可英国人是现代足球创始者,但文化自大性方面,可谓“心有戚戚焉”。
英国人的文化自大,和韩国人的文化自卑异曲同工。当英国人称赞一个人或者一样事很好时,便会说“So English”,好比韩国人说“都是韩国人”。1500年,一位意大利人曾这样调侃英国人:“当他们看见一个漂亮的外国人时,他们总爱说那个漂亮的外国人真像英国人,并且真正惋惜这样一个漂亮的外国人竟然不是英国人。”
英国人从来不认为英国足球不行。1934年,久不出现在国际赛场的英国人打败了世界杯新贵意大利,自封为“非官方世界冠军”。1966年真的成了世界冠军,他们开始在每次大赛前都把英格兰队当作冠军的当然竞争者,事实上,他们倒在预选赛的次数比哪支传统强队都多,40多年最好的成绩不过两次欧洲杯四强。
这么多年,英国人怪过球员、怪过裁判、怪过宿命,就是不怪自己技术落后。他们聘请过埃里克森、卡佩罗,就是不从青训系统进行彻底的技术改造。他们在联赛引进大批外籍球员,可英国球员很少出国踢球,他们根本无视英格兰金童欧文连西班牙金童劳尔的替补都做不了的历史。英国人和我们一样,对外来的东西始终抱持“化”的心态,充其量是“有益的补充部分”。推倒重来从头改造,不是英国人的选项,坚决不搞那一套。
总是瞧不起人的人,也会总被人瞧不起,如同英国人嘲笑所有欧洲大陆国家,那些国家也都嘲笑英国人。普兰德利说,当他们开始长传,我们就没什么为难了。皮尔洛说,唯一不公平的是没有90分钟解决战斗,耗费了那么多体能。
英国人这次明白,哀兵姿态和队伍团结虽然是获胜的充分条件,最必要的还是水平,他们缺少皮尔洛和哈维这样的技术型大脑。可是英国人能放下自大,像德国足球那样彻底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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